谢长晏.

【猫鼠】一梦南柯

·限定首尾写CP挑战
·首：我做了一个噩梦。
  尾：梦醒了。
·笔力低下严重ooc预警

一.

“我做了一个噩梦。”展昭如是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语气亦是平淡得就如“我今天吃了一条鱼”一般正常。

事实上这事本也是再正常不过，不正常的地方在于――说这话的人是展昭。

于是白玉堂愣了片刻，随即毫不留情的大笑。

展昭看着他，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还好，那只是梦。

二.

展昭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那人葬身冲霄楼。

万箭穿身，再看不出那人俊美的面庞。

一袭白衣，尽染鲜血，红得刺眼。

他自梦中醒来，身上犹是冷汗涔涔。

还好，那只是梦。

三.

白玉堂立在开封府门前，彼时天尚早，雾气未消。雾气氤氲缭绕身侧，映衬着素白的衣墨黑的瞳，似乎沾染了一身的仙气，倒不似尘世中人。

展昭一出门，这般景色便映入眼帘，倒缓解了噩梦后心头涌上的些许不适。

仙人自是不能，不过……这小白鼠这般容色，倒莫真是白鼠成了精。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暗自思忖着。

白玉堂一看他，大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只一瞬便窜到他身前拍拍他的肩笑得灿烂：
“臭猫，可算出来啦！爷在这大冷天等了你好久！”

展昭转头看看他。这人明明最是怕冷，却为了耍帅兀自穿了与平日一般的白色长袍，冻得面容快和衣着一个颜色。展昭皱了皱眉，折身回了房拿出一件红色外披不顾那人反对径直给他披上。

许是加了衣的缘故，白玉堂的嘴唇逐渐有了血色，面容也被映衬着有了几分红润。展昭看了看，只觉这只小白鼠穿上红色亦是极好看的。

红衣……
某些片段猝不及防从回忆里闪现出来，展昭皱了皱眉，决定忘掉那个噩梦。

还好，那只是梦。

四.

展昭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愿意陪白玉堂在这街上闲逛。
明明自己很忙，而且向来除了买鱼对逛街都无甚兴趣。他想。怎么遇上这白老鼠就变了呢？
大概是白玉堂答应请他吃全鱼宴的缘故吧。

白玉堂走在街上左看右看，碰到感兴趣的便凑上前去摆弄两下。展昭走在他身后，看着白玉堂的身影只觉比小孩子还要闹腾。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展昭被拽到又一个摊前，始作俑者拿起两个面具冲他比划着：
“臭猫！你看看哪个更适合拿去吓老包啊？”

展昭抱起胳膊看也不看面具只说一句：“幼稚。”随即招来白玉堂的冷哼：
“说我幼稚，也不知道当初和我一起吓老包的是哪只死猫。”

展昭沉默。
自己素来是严谨的人，可这般作为确实在记忆中浮浮沉沉。两个少年的欢笑声，仿佛就在昨日，又像过去了很远。

五.

白玉堂的兴致来得快，去得更快。

这是此时坐在茶楼听人说书的展昭唯一的想法。

只听得那说书人一敲醒木，一张嘴就上下开合起来：“话说那锦毛鼠白玉堂啊，您可别看他没上色，他掌上一口宽刃宝刀，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无人能敌啊……”

展昭偏过头看那白老鼠，果不其然白玉堂直听得眉眼弯弯，简直能笑出一朵花来。

察觉到他的视线，白玉堂看了过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派神气模样让得展昭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同这说书先生有着什么背地交易。

展昭不理会他，回过头正听得那说书人道了一句：“入了夜，这白玉堂就潜入了那冲霄楼……”
剩下的话，他再没听见。

冲霄楼。
只这三字，深深重重地砸进他的灵魂。

眼前突然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怎会？

忽然某种念头自心底略过，转瞬即逝。
展昭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展小猫！展小猫你没事儿吧！展小猫！”
剧烈的晃荡后，景物一点点在眼前出现。
视野正中央，是白玉堂焦急又担忧的脸。

六.

如白玉堂所说，他是因噩梦导致状态不佳，所以白玉堂打算用全鱼宴给他压压惊。

太白楼内，饭菜暖香弥漫。

菜与酒上罢，白玉堂瞅着丰盛的宴席，突然道：
“臭猫，你可还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呢！就上次你叫我入狱保护包大人，我最后还是吃的霸王餐可没让你给钱！”

展昭眉头一挑，揣摩这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让他付钱？以防万一，他赶紧端起了最近的一盘鱼。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动作高哼一声：
“你以为小爷跟你们开封府一样穷酸？五爷说请你那就请！”

展昭听得此话放下了鱼手动给白玉堂比了个笑脸，随即开始大吃大喝。

白玉堂挑了几口菜吃后就端着酒喝个不停，也不知想着什么。

展昭吃饱喝足后抬头看向白玉堂，他素白的面上浮了层薄红，微醉的模样。

白玉堂突然开口问：“臭猫，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的声音并不很大，含含糊糊的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偏偏展昭听清了。

他今天怎么老说起以前的事情。
展昭本不欲理会他，却鬼使神差地说道：“记得，你……戏法变得不错。”

话出了口，原以为会炸毛的小白鼠却出奇的安静，过了片刻，展昭才听得他的呢喃。

“我很怀念它。”

七.

出了太白楼，两人才发觉已是细雨绵绵。

白玉堂的身影隐入雨帘之中，隔的远了便觉得模糊起来。

展昭不自觉的蹙了眉。今日的天气……总觉得有些不安。

白玉堂突然侧了身定定的看着他。
“臭猫，你听过庄周梦蝶吗？”
展昭心头一紧，一时间竟不敢看回去。

庄周梦蝶，梦与现实，孰为真？

“臭猫，你还看不出吗？”
白玉堂看着展昭眼眸中的不安，突然笑出了声，“或者说，是早就看出来了？”

“这才是梦啊。”
“是我向你告别的一场梦。”

展昭握了拳，合了眼。
不错，早在说书人提及冲霄楼时，他便知晓，这不过是一场梦。
这绵绵细雨，这美酒佳肴，甚至…白玉堂，都是他的梦。

展昭再睁开眼时，只觉世界都在晃动。
他张了张唇，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低低唤了那人的名字：“…白玉堂。”

一片黑暗前，最后映在展昭眼中的，是白衣少年的微笑。

八.

一阵凉风灌入后颈，展昭从混沌中醒来。

火光映照公孙先生深邃双眸，挑眉满是疑惑。

展昭低头，手中长棍轻戳火堆令火势更甚。

“无事，方才睡着了。”

而今，梦醒了。

End.